“呜——呜——”列车鸣笛,发出刺耳的声响,向所有站台旁等待上车的人毫不掩饰的说:“我来了!都闪开!”
很快,列车停下了,打开了它的门。
很快,原先悄寂无声的人群炸开了。还没等车上的人下完,车下的人们就争先恐后的向车上挤,不管自己有没有票,好像只要上了车,他人就没有理由将他赶下车。
很快,人群之中,不知是谁,发出了一声惨叫:
“呀!我的箱子!”
紧接着,更多叫声响起。
“啊!谁踩我!”
“挤什么!挤什么!鞋子都挤掉了!”
“快!快!你们快一点!要不然没座位了!”
……
人们忙于为自己在车上找个安稳的位子,在此刻,丢掉所有的包袱,化身为野兽,任凭本能发作。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列车鸣笛,发出刺耳的声响,向所有站台旁没有上车的人毫不掩饰的说:“我走了!都闪开!”
很快,列车启动了,关上了他的门。
很快,人群重归寂静,偶尔有一些人不平的抱怨几句,见没人搭理,便又闭口不言。
他们伸长脖子看向远方,等待着下一趟列车,等待下一次鸣笛,准备再一次上演那出“喜剧”
车内。
肥胖臃肿的列车长娴熟的沏好了两杯茶——都是上品——笑着递给了前面的两人 。
“谢谢。”其中一名身着黑色西装,带金边眼镜,梳着三七分的男人接过了茶,低声道谢。
另一边的那位,没有接过茶,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语,只是看着窗外。
他看上去约摸十二三岁的样子,五官生的俊俏,一头杂乱的黑发左右飘动,深蓝色的瞳孔随着窗外光线的变化放大或缩小,不时的灵活的转动几下,目光炯炯,尽显少年气息。
“真是抱歉啊,最近许多投机商人借着物价上涨大搞特搞投机生意,弄的列车水泄不通的。您是不知道我们有多辛苦。”列车长皱着眉向二人抱怨到,“已经出现很多次了,许多官人和商人,就因为堵车,错失良机,或者搞砸了大事。政府那群吃白饭的人,根本不管这个,出了事就说是铁路局的问题,要求我们想办法解决。呵,您别笑,他们就是那样的一群人,我都晓得的,到时候出了解决的方案,他们有都会活回来的——一群乌合之众!”
列车长咬牙切齿的抱怨的期间,男人微笑着聆听着。他心里明白,这可不是普通的抱怨,虽然猜到的他的意图,但男人还是想听听他的说辞。
“今天,您和少爷差一点就也要耽误了,不过万幸,我提前通知了乘务员帮我们留个门,这才没耽搁。”列车长说这话的时候,一脸的灿烂的笑容,非常自豪。
“这么说,您是公权私用喽?”男人问。
列车长脸色窘迫。
“您瞧您说的什么话!这怎么叫公权私用了?您可是去办大事啊!”
“但,我不是公职人员啊。”
“呵,我还不知道,白先生那是谁?西塞尔维亚联合国的头号大公司的BOSS啊!白先生的事,就是公事!是公事,就是我的事!”列车长一边说,一边憨笑着,“您可要记着,在白先生面前提提我啊。”
心思暴露了。男人想。他没有回答列车长,只是眨眨眼,好像在说:“我可不能保证。”
列车长没有注意到,他掏出手帕在嘴边抹了抹,将方才说话时溅起的唾沫擦掉,然后,深吸一口气,准备再次长篇大论一番。
“*西塞尔维亚粗口*,滚开!这儿没有你的位置!”忽然响起的咒骂,打断了列车长的施法。
“我去看一眼。”列车长向二人致歉,离开了座位。
“真烦人。”看着远去的列车长,少年咕哝了一句。
“您是指我,还是刚刚那位先生,或者是那位,额,口无遮拦的人?”男人问。
“全部。”
男人尴尬的笑了笑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,少爷,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东西。”男人连忙收敛笑容。
还真的是性格孤僻啊。男人想着,不禁皱了皱眉。
“你嫌我?”少年捕捉到了男人微小的表情。
男人摇了摇头。难受。他想着,不过并不计较,毕竟老老实实的执行命令就是他的命,况且是受友人之托,他也乐意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低声的哭泣吸引了二人的注意。
顺着声音望去,他们看到,列车长领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。
“您看看,这都是些什么事儿。”列车长说着,用手帕擦了擦汗,指着小女孩说,“她,,和她母亲走散了,上错了车了,人生地不熟的,刚才和一个乘客起了冲突,差点动起手来。”
“这么小,下得去手?”少年问。
“我的白少爷啊,他们哪里管小不小呦,这些商人眼里只有金钱,人在他们眼中就只有两种——能榨出油水的人和没有剩余价值的人。”列车长似乎有些痛心的说。
“她身上有钱吗?”少年问。
列车长白了白眼。
“呜呜……”女孩的眼泪和断了线的风筝一眼,放任了的向下落。
“给她。”少年对着男人说。
“给……什么?”男人有些困惑。
“你说给什么?”少年不耐烦的说,“他得买返程的票啊!”
男人如梦初醒,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说:“我们返程也要买票的啊!”
“别担心,我父亲每次都会多准备一份钱的。”少年十分随意的说。
男人点了点头,点出了一张票的钱,递给了女孩。
“你,去陪她,要不然人家可能会抢走那些钱的。”少年对列车长说。
“这……”列车长有些不情愿。
“我会和我父亲说说你的。”少年说。
列车长的眼里放出奇异的光芒。“遵命!”他笨拙的行了个礼,带着女孩去了一旁。
“您可真大方。”男人说,“而且很有善心。”
“我就是想支开他而已。”少年看着窗外说。
“为此答应了他你办不到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少爷真的会想见白先生吗?”
“……”
男人见少年不说话,轻轻的叹了口气,说:“白潮少爷,据我所知,您父亲倒是很想见您,作为他的友人兼合伙人,我希望少爷您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白潮冷冷的说,语气生硬又决绝。
这对父子俩啊……男人很是无奈,同时也困惑起来。在他的印象中,白潮和他的父亲本来是和睦相处的。可不知何时起,白潮对待父亲的态度变得极差,和对待仇人一样,而他那不善言辞的父亲也不会解决问题,两人的关系便僵住了。
老友啊,我也想帮你啊,可惜我帮不上啊。男人心中念到。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列车鸣笛,发出刺耳的声响,向所有仍在车上的乘客毫不掩饰的说:“到站了!快下车!”
很快,列车再次停下,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带着滋滋的电流声的广播。
“霍普——西塞尔维亚边境站到了,请乘客们带好行李,准备下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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